初五

【双鬼】和谐号



什么鬼名字。

是我……没错。自从画画我有一年多没码过字,如果不适应,就当我在说梦话吧。我会乖乖回去画画的你们别嫌弃我。

我才不会开头就标明ooc什么的,这样做只会提醒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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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是一意孤行的一

 

    吴羽策坐上高铁的时候距离车子启动还有一段时间,他眯着眼睛看着乘客稀稀落落地从窗外略过、上车、安放行李,意识越来越远。

    家里给他安排了相亲。这事吴羽策回家之前并不知情,父亲打电话过来只是提及母亲身体抱恙,每天念着想要见他,耳提面命他立马回一趟老家。结果前脚刚踏进门槛,就被告知自己的终身八字被画上了一撇。

    吴羽策是独生子,从小到大家里没舍得放开手,唯独考了个外地的大学无法左右之外,终是盼着独苗最后能落叶归根。于是给介绍了一个老家本地的姑娘,说是门当户对。为了显得有缘分,还特地强调两人小时候在穿开裆裤的年纪就赤诚相见过。 

    可见过对方穿开裆裤和缘分有半毛钱关系。


     先斩后奏做到这份上归根结底是知道吴羽策的脾气,只得用木已成舟的口气告诉他,姑娘已经快到门口了,你换身衣服带人去吃饭。

    所以说实话,吴羽策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固执。见到姑娘后也就是低头吃饭,有问必答却从不主动开口。眼神交流没几次,就对自己的袖口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而穿开裆裤时候的情分谁又会记得,人本来对他印象就模糊,相亲的时间地点都是姑娘订的,瞅准了对方没这份心。如今见了面算是落实了这份猜测,印象分更是低过马里亚纳海沟。

    谈话明显是进行不下去的,吴羽策觉得这门子事本身就安排得可笑,自己这么消极相亲耽误人姑娘不好意思也没意思。于是叹了一口不易察觉的气,准备开口把各自心里的牌都摊一摊:“那个——”

    完了连对方名字都没记住。

 

    回到家是可谓是劈头盖脸的一顿说,女孩肯定是和家里通过信,一五一十把事给捅出去了。母亲以苦口婆心的说教为主,父亲以打击报复的威胁为辅,吴羽策夹在中间装了一个黄金周的哑巴。他本来话就不多,不发声不表态宛若隐性,告诉自己我就是个家具,一个阴沉木讷不找麻烦的家具。

     假期快过去的时候吴羽策打了携X网电话准备订回学校的机票,但客服说黄金周机票紧张暂时排不到位置,先生我看你不如订高铁吧。

     吴羽策不喜欢火车,不喜欢火车上乌七八糟的环境和劣质皮革的味道。听了吴羽策的顾虑后客服小妹噗嗤一声笑了笑说,先生您这是多久没坐过轨道交通了啊,现在G字头的和谐号环境好得很,座位都是沙发,地上也没瓜子皮。而且我看了您的目的地,4个多小时就能到。您坐飞机,两头机场来回跑一趟加上值机时间,其实也差不离了。

 

    如今吴羽策坐在高铁的沙发椅上,觉得好好一个假期居然可以过得如此充实忙碌却没意义,现在这趟列车会将自己的生活送回原点,只想要一觉睡到目的地。迷迷糊糊中感觉到背后一股推力,列车缓缓启动,微微颠簸起来带着空气一起震荡。没有想象中那么不适应,恍惚中以为自己坐在空客上,过分刺眼的光线是来自隔壁哪个没拉遮光板的逗比。

    被什么人摇晃着肩膀的时候,吴羽策一边抬头一边挤按着睛明穴,睁眼就看到一张脸,离得太近导致视觉效果上快有个全家桶这么大。

     这年头的空姐长得真吓人。

     一身鸡皮疙瘩还没下去立马后知后觉自己是在高铁上,对焦一看对方是个男人,气质干净形象良好,刚那句吐槽虽然只是个腹诽也确实冤枉人家了。

     吴羽策一会嫌弃一会迷茫一会大彻大悟一会又略带愧疚的神色让来者觉得生词颇多。

 “不好意思吵醒你,我的位置在里面靠窗,能让我进去吗?”

     吴羽策站起身来让他坐进去,对方笑容可掬地说了声谢谢。这猛地一站让吴羽策感到供血不足。深呼吸了几下后察觉狭小的车厢里空气算不上新鲜,自己果然是不适应火车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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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贰,是矢心不二的二  

 

    “你是不是不舒服?”

    坐在靠窗位置的青年终于忍不住询问。

    “脸色怪吓人的。”

 

    男青年看着面前的吴羽策和自己差不多大,身材清瘦感觉手脚很长很舒展,就是面色苍白看起来像是一株在阴暗中成长的植物。

    吴羽策知道自己被人打量,但他的目光很善意很礼貌,让人讨厌不起来。

 

    “晕车。”

    只见对方哦哦两声后转头对路过的列车服务员说:“麻烦给我两瓶水,谢谢。”

    不久后吴羽策握着一瓶滴着冷凝水的百○山,轻轻贴在自己的左半脸颊,冷得一个机灵脑子恢复了一部分晴明。

    坐窗户边的青年看着吴羽策还在重启的样子,便拧开了自己手上那瓶递了过去。

    吴羽策转过头,刚想接过他手里的水瓶就瞟到对方背包上挂着个牌。

    上面有青年的一寸照,姓名,年龄,所属学校,还有“义工证”三个喜庆的大红字。

    “你来做义工的?”吴羽策问,因为学校并非属本地。

    “对啊。”他又笑了,笑得靠谱,笑得像个先进青年,一看就是来做好事的。

    “难怪。”

    难怪那么热心。


    青年叫李轩。

    

    晕车的吴羽策得到李轩无微不至的照料,端茶倒水地伺候给他顺气,天南地北地聊天帮他转移注意力。话匣子一开吴羽策鬼使神差把自己回老家相亲的扯淡诡事都给爆料出来了,李轩听得哭笑不得说,叔叔阿姨也是为你好,你看你单独出门坐个火车都照顾不好自己。吴羽策听着呵呵一笑,他怎么能不知道家里是为他好,只是觉得别看李轩老实巴交人也怪贫的,就问你家里人也这样?哦不对,你有女朋友了吧。

    吴羽策仔细打量了眼前的男青年,这种细心的男生大部分都是被女朋友磨练出来的,就算是天生那也是稀有品种,早该有主了。

    吴羽策的眼睛长得很好看,瞳孔又深又黑,轻轻笑起来的时候睫毛下方还有两道小卧蚕,虽然跟本人略带乖戾的气质算不上相得益彰,但被一双这么好看的眼睛骚扰,李轩是一点意见都没有。

    耐心等着对方把自己全身上下扫上了两三回,李轩才开口。

    我没有女朋友。

    吴羽策把目光收回来,不置可否地点点头。也对,不然好不容易的假期怎么会跑出来做义工。

 

    一边说着话李轩给吴羽策的手机云了一个app,联机玩起了互动游戏你画我猜。座位就这么宽,这两人挨得太紧,抬头就能看到对方的屏幕。在李轩第三次探脖子过来之后吴羽策终于忍无可忍背了过去,双腿搁在过道上留给李轩一个美丽的后脑勺。

    这个举动带着小孩子脾气把李轩逗乐了,其实真不是他有心作弊,实在是吴羽策的画技过于康丁斯基。几轮过去自己是一次好处没捞着,前几个星期攒的分数都快在他这输光了。

    这一次吴羽策收到的题目是“火箭”。

    这也太容易了,这下还猜不出李轩你枉费长这么大一脑袋。

    吴羽策潇洒不羁地拿食指在屏幕上一阵挥墨,李轩片刻后收到了又一张奇思异想。

    第一反应是吴羽策这次画得不错,就是这题目出得不雅,怎么看都是一根勃【】起状态笔直冲天的生○器。这也太容易了,这下还猜不出枉费我长这么大一脑袋。

    李轩二话不说想输入答案的时候发现这个词限定两个字。这玩意还能两个字?学术上称呼是三个字,民间普及比较广的叫法也D打头的单字词。

    这不能,这就是不能。

    不过李轩灵机一动,甩手输了一个“JIBA”进去。觉得自己太机智了,没枉费长这么大一脑袋。

    但是李轩终是没等到吴羽策夸他的脑袋,就在答案发出去的瞬间,对方的联机掉线了。

    吴羽策的手机没电了。

 

    两个人霎时间回到了无所事事的状态,不舒服的感觉又铺天盖地袭来,提醒着吴羽策他还在晕车。

    李轩赶忙问他要不要紧,对方摆摆手没说话,像是没空搭理他,就拉开自己前方座椅背后的储物袋,里面除了几本杂志空空如也。还没等李轩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吴羽策又拉开了他面前的储物袋,结果也是一样。

    他俩都不是始发站上的车,垃圾袋应该是被之前的乘客拿去用了。

    吴羽策立马又腾地一下站起来,望了望前面的洗手间提示灯是大红灯笼高高挂的样子。

    李轩被吴羽策一惊一乍的动作给吓得一懵一愣,双手悬在空中不知道该不该碰他。

    “你想吐啊?”

    刚问完,吴羽策斜过漆黑的眼珠看着李轩,眉头皱得很紧能夹死一只苍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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叁,是入木三分的三


    按理来说这种时候应该呼叫列车服务员。但反胃这种事就跟拉肚子一样说来就来说有就有,精神力再强悍的人也撑不住个三分两刻。

    “你反胃吗?”

    “恶心吗?”

    “有没有哪里疼?”

    “都出冷汗了啊。”

    “你坚持一下。”

    李轩你闭嘴这里没有人要临盆。

    说时迟那时快,李轩拿起自己的背包打开来,将手机钥匙钱包一样样掏出放在小桌板上,然后包口大敞着塞进吴羽策怀里。

    “吐吧。”

 

    箭在弦上吴羽策是实在憋不住了,朝着李轩包里一堆换洗衣物,把头深情地埋了进去。

     天昏地暗间一双手十分有耐心地轻抚着他的背,直到自己的肩膀不再抽搐呼吸也回复平稳才停下动作。抬起头的时候另一手已经拿着水瓶举在一旁,看这个样子也不知道举了多久。

    喝了水漱了口吴羽策觉得浑身上下静脉都通畅了,从贲门到脑干都通了,清透心脾。 低头看了一眼腿上的背包,又有点尴尬起来。

 

    这包是不能用了。

    吴羽策看着李轩从容地把背包端了过去,拉上拉链,又放回椅子下方,其中没表露出任何不悦的神色。

    “你舒服点了吗?”

    “包我赔你。”

    听见对方答非所问李轩也不急,笑了笑道:“以后再说。”

 

    出了一身冷汗又被车上的空调风干,胃里是空空荡荡却没有食欲。吴羽策浑身脱了力,头一歪倒在了椅背上。

    此时列车刚好进了个小站,停留时间不会长。吴羽策歪着脑袋看着车窗,像是自己在美术馆看到的画框,里面镶着一张图。画面很明亮,有个年久失修的小站台,水泥地的缝隙中已经生出了野草。

    还没等吴羽策在脑内描述完眼前的风景画,一只手就将窗帘就拉上了。那是李轩的手,还有李轩的声音。

    他说你睡一会吧,到站了我叫你。

    吴羽策不知枕在李轩的肩膀还是椅背上,晃晃悠悠地睡了过去。这次是个侧脸,没留后脑勺给自己,李轩觉得很开心。

    梦里是一片安静的世界,没有刺眼的阳光。

 

     吴羽策再次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变了。他的目的地是个大站,下车的人很多。他起身去取行李架上的包裹,还没拿稳就被李轩接过去了。车刚停下,李轩就跟吴羽策一起跳下了车,他一手提着吴羽策的行李,一手拎着自己的背包。但他没有着急出站,而是安顿吴羽策坐在一旁的花台边上,自己起身走向不远处的自动贩卖机,沿路一个抬手将背包扔到了垃圾桶里。 

    不出1分钟他又朝吴羽策走了过来,手上多了一瓶水。

    他说你先休息一下再出站,现在人多,不安全也挤得慌。

    吴羽策接过水瓶点点头,惦记着李轩背包里的内容太复杂,的确是扔了好。刚想开口说我一会赔你去买个新的,却看到李轩就这么傻愣愣地站在自己面前,没有坐下的意思。

    “那我走了,车要开了。”

    快落山的太阳把两人的影子扯得又细又长,他们的影子看起来那么默契,像是一对相辅相成的搭档,挣扎着要脱离控制,只是一头被踩在脚下,让人想一抬脚就能给他们自由。

    人就是这样,独来独往的时候从不觉得冷清。说不上理由,这短短的几个小时里,吴羽策觉得自己似乎回到了小时候,那个不拽着自己心爱的玩具就无法入眠的年纪。

    他们的最终目的地是不同的,他在瞄到李轩义工证上面有学校名称的时候就该记得。

    于是他看着李轩一步一步回到车厢边上,又一步一步挪回座位。而那个本来归吴羽策的位置上已经坐上了新的乘客。

 

    吴羽策撩了撩刘海,想整理出个清晰视野,却是敌不过出站口吹过来的穿堂风。转头又看见李轩贴着车窗和他招手。可能是光线暗的关系,他费了好大劲去看李轩的样子。

    在他回望过去的瞬间李轩突然不笑了,像是想起来什么难过的事情,又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低头抽了一张纸巾,又从口袋里翻出一支笔来,趴在玻璃上刷刷地写字。

    这时候列车开动了,看着李轩焦急的神情吴羽也跟着站了起来。李轩慌忙把纸巾翻了个贴在车窗玻璃上,上面是一串数字。只见他一手按着纸巾有些激动,另一手抬起来在耳边比划出一个打电话的姿势。吴羽策心领神会赶快掏出自己的手机,趁着列车还没开远想把号码拍下来,却突然想起,它早就在玩你画我猜的时候断了电。

    但吴羽策没有放下,不知为何他还是举着手机,定格在拍照的样子。  

 

    现如今在车厢外头看,那方方正正的车窗依然像极了一架画框。只是这一次,画里有人。 李轩笑容可掬贴着玻璃看着他,就跟第一眼的时候一样。

    吴羽策觉得李轩一定会等他联系他。

    虽然才认识几个小时,但就是觉得,李轩是这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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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肆,是目动言肆的肆

 

    要说当初是怎么喜欢上吴羽策的,李轩还真说不清楚。就觉得只要这人看着自己,对自己笑一笑,星星月亮都能去摘给他。

    此话当真。

    此时此刻李轩刚和吴羽策汇报完周末的行程安排,准备周五搭晚班车去看他。相邻两市来往穿梭的列车和地铁一样勤。

    挂了电话吴羽策还惦记赔给李轩个背包,就这个周末择日不如撞日。

 

    其实当初吴羽策的确没能记下李轩的号码。回到宿舍后给手机充上电重新开机,看到了李轩云给自己的app。又一次打开游戏发现停留在之前的画面,询问是否要继续游戏。除此之外还有李轩的账号几个小时前发过来的好友申请——

     只是还没点通过,吴羽策就收到了一条之前断电所以延迟的游戏信息:

    【JIBA】。

 

 

END


谢谢阿夜 @书记官的羊皮卷轴 的插图,十分准确地表达了我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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